令我心安的是,第二晚,我接到了失联几天、日思夜想的电话。
宏则告诉我,最近比赛忙得昏天暗地,已经四天四夜没合眼了。他抱歉说手机丢了才一直没给我电话,刚刚重办的卡。我从未听说他最近有比赛,只想着学生有临时安排的比赛也未可知。
他的抚慰仿佛镇定剂,让我原本有点烦躁的心立时柔软了下来。我自然没告诉他差点被绑架的事,怕他担心。
我笑着道:“过一阵子,我去法国看你吧。”
电话那头顿了几秒,传来他温柔的声音:“先别来,最近巴黎治安不大好。反正九月份你要去伦敦了,英法就隔着个海峡,到时见面还不容易吗?你就多陪陪乐叔叔。我们来日方长……”
我闻言有些沮丧,不过想来也是他思虑周全。
他的成熟超乎同龄人,从他八岁那年到乐家第一天起便如此,何况他已求学海外近两年。
挂了电话,我望着窗外别墅在院子里投射出长长的影子,一如我对他无限的思念。
自打前年宏则求学巴黎,我俩便聚少离多。宏则似乎卯足了劲做出一副潜心苦读的姿态,一年到头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,各种假期都在打工实习,忙得不可开交。
他不回来,我可以过去,以导游为名寻得与之相处的时光。
我决定该补个毕业旅行去欧洲好好畅游。
想到即将到来的相聚,心中泛起丝丝美意,当下决定悄悄行动,给他意外的惊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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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临西欧时已是阳光明媚。穿梭在纯白色的云雾里,我能感觉到此刻欢腾无比雀跃欲出的心。
出门前父亲坚持要给我带两个保镖,我坚决拒绝。
如果说在N城有人绑架我是知根知底,那估计是同城人所为;在人生地不熟的欧洲,这种顾虑大可减除。欧洲富豪多如毛,未必那么容易有资格成为匪徒的目标,让两个肃穆的男人扰了我愉快的旅行。父亲看我坚持,只能作罢。
飞机上的愉快旅途让我一时忘形,下机的时候突发奇想决定直接去找宏则。
接机的车一驶离视线,我立马就拦车驶往宏则的住所。
夏日炙烤着大地,一幢幢典雅的法式别墅飞快的往后穿梭,如同我望穿秋水想见的心。
宏则的住所是城东的一栋别墅,典型的法式建筑。
孟莎式屋顶,坡度有转折;精致的老虎窗,且或圆或尖,造型各异;外墙用石材或仿古石材装饰;同时运用了法式廊柱、雕花、线条,呈现出浪漫典雅风格。
别墅外是一片三十平米左右的小花园,草坪花圃,修剪得整齐而不呆板。
草坪上欢闹声不断。
那个欢闹的男人不是宏则又是谁?他穿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,绕着长椅不停地追逐,俊逸的脸上是久违的笑容。而长椅另一头,手捧什么东西奔跑的,是一抹俏丽的身影。
这不是我的高中同学黎娜吗?
我的心往下一沉,呼吸顿时急促起来。
在异国他乡,没有我的日子,原来你也是这般的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