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说青春是挣扎和彷徨,是朦胧也是鲜明。白底花裙子的女孩没有等到那个男孩,而穿着病号服的男孩放弃了挣扎,像一个大人一样开始成长。有伤痛就会结疤,有疤痕就是一次纪念。
乔素素读完下半年后乔国文不再供她,她只能选择去学费相对较低附中一边打工一边学习。她不再去谢阿姨的辣椒棚里喝辣汤,甚至开始戒辣。她不再听g小调进行曲,甚至讨厌钢琴这个东西。她再也不想徐阿一这个人,就像从来没认识过一样。
徐阿一,放下了这个名字,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成长。
回忆是一场解剖手术,把回忆的东西一层一层的划开,把根脉都理一遍。乔素素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,敬这段死去的后青春,敬这段故事里的人。
“怎么,你认识徐阿一?”乔素素看向一旁的顾清。顾清顿了一下,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乔素素,
“我是徐阿一。”
“啥?”乔素素被吓得倒退半步,嘴巴不自觉的张开,一脸不相信的感觉。心里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,顾清是徐阿一!?
“素素,我……我真的是徐阿一。”顾清看着连连倒退的乔素素,小步走上去,抓住她的手,
“怎么……怎么会,徐阿一是结巴,可……你们长得也不太像。”顾清轻轻抱住乔素素,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,
“那你要不要听听徐阿一的故事。”
徐阿一从生下开始,或者是从还在他母亲肚子里时,就被认定为是顾氏集团的继承人。顾家的传统就是这样,继承人都得放在老宅里让家族的人培养到十四岁。顾清也逃不了这种命运,他和母亲待在那座阴森的城堡里,麻木的接受训练,麻木的掌握哪些他应该掌握的东西,那里的日子好像永远都是暗无天日的,他的胸腔里充满了阴森的气息。他变得不爱说话,甚至开始结巴。变得很内向,对新鲜的一切都很抗拒。
老宅的人对顾清很失望,变本加厉的惩罚他,折磨他。顾清在骄阳烈日里跪到晕倒,在寒风凛冽里冻得发紫,高烧不退。母亲也无能无力,只能在深夜里一边为他擦拭伤口抱着他哭,这都是他必须要经历的。顾清开始思考,他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生,是在这里继续做麻木不仁的机器,还是去追求心里还残存的东西。
是的,顾清选择了自己想要的。他与老宅里那个最威严的人做了一番争斗,他变成了徐阿一,不与顾家有任何牵扯,去追求他想要的。
于是,就有了乔素素遇见的徐阿一。乔素素的出现像一阵惊雷,把他平淡的日子炸开了。他开始注意这个女孩,并不是天台那天开始的。或者说,这段感情,是他先动了心。他是开学那天注意乔素素的,这个女孩背着洗的泛白的帆布包站在她前面缴费。与别人刷卡拿现金不同的是,她也是拿现金,可她拿了一大把零钱,在收钱人用歧视的目光盯着她时,她竟狠狠的瞪了回去,帅气的签下名字,转身而去,留下收钱的人目瞪口呆。
这个女孩过得不好,班上有很多人欺负她,可她像一个不倒翁,多大的劲把她推到,她都能翻身立马站起来。他突然,就有了想接近她的想法。于是,有了天台的遇见,他带她参加吃辣比赛虽然他也不是特别能吃辣,因为他曾经看过她的书上到处都贴满了钢琴贴纸,他猜她是喜欢的。他开始为了她做一些违反自己原则的事。带她做的兼职是他离开顾家后第一次动用关系找兼职,所以有了哪两个可笑的玩具头套。乔素素很傻,虽然觉得疑惑却没有怀疑。
都是女生比男生的感情细腻,可这段感情里,顾清先动了心。就是在发高烧被小朋友推到在地的那天,他看着乔素素为他据理力争,倔强的眼神就那样深深地刻在了自己心里。顾清想,他应该是动心了。若是是眼前这个女孩,那么动心的感觉也还不错。后来为乔素素挨下那一敲,他知道乔素素会内疚,会自责。可顾清私心里是希望这样的,他就要离开他爱的这个女孩,那么就以这种深刻的方式留一个痕迹,让她怎么也忘不了就好了。
情不知因何而起,以往而情深。
失约乔素素被老宅的人带走后,他被送去了国外,他放弃了挣扎,去做那座阴森城堡里的人希望他做的事。他想着哪个女孩,挂着哪个女孩,熬过那些漫漫长夜。是的,顾清悄悄找了很多人去拍乔素素的生活,他自己也去看过,在乔素素大学毕业的时候,那个记忆里女孩对着镜头笑颜如花的样子,他贪婪的看了好久。
顾清觉得,他得优秀,然后才能得到他想要的。
乔素素听着顾清的娓娓讲述,眼泪都掉了下来。她私心里一直恨意徐阿一的,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,即使她也以为自己忘了,可每当处理到与他有关的回忆时,她依然心里会泛起涟漪。是她太自私了,与顾清经历的比起来,她实在不算什么。
乔素素从顾清的怀里抬起头,心疼的摸着顾清的脸,
“我……我……对不起。”顾清笑了笑,看着眼前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人,嫌弃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。
“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。”乔素素点点头,你在我未经历的时光里一个人拼搏,却希望我的每一段时光都过得安生。顾清啊顾清,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你。顾清把乔素素的眼泪擦干,吻了吻她的额头,
“这位美丽的女士,请问你愿意跟徐阿一跳一个舞吗?”乔素素捏着裙边,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,就好像看见了时光里的徐阿一,
“徐阿一,我等你好久了。”
穿裙子的女人和穿西装的男人在小花园里翩翩起舞,没有音乐,没有伴奏,只有微风和斜阳,他们踩着心灵的拍子,眼神里只有彼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