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时云开也到了正贤书院,胡正贤此刻正在后院**着胡炫,而胡炫昨日便已唠叨了一日,说要去贝川医庐看看受伤的少年,胡正贤不许他去,还“狠厉”地训斥道:“你小子别去给我丢人了”弄得胡炫好一阵委屈。
此刻见云开前来,胡炫欢快地迎了上去将手搭在云开肩膀上笑言:“兄弟,来的真是时候哦,本公子正打算去贝川医庐呢”
云开一愣,难道这胡居士能未卜先知,但还是将此行的目的说出:“胡居士,贝川先生命我来请您前去医庐商议受伤少年的后事”
胡正贤大为震惊“怎么!那少年死了?”想着昔日贝川所言,这少年分明可活,这乃是医圣之言,他自是深信不疑。
云开却不惊讶胡正贤的情绪出言:“是的,贝先生自言有负胡居士所托,但人死为大,后事确不敢延误。”这也是贝川所言,由云开代传。
无论如何胡正贤还是以晚辈拘礼“既然医圣前辈有话,晚辈自当前往,还请小哥稍候,待我稍稍整理一番即刻出发”
见胡正贤进了内室胡炫如蒙大赦“哈哈哈,兄弟来的真是及时啊,我都想你和……你们了呢”
云开讪讪一笑淡淡的说:“我……我们都不想你”
胡炫有些尴尬但也给自己找到台阶:“呃……兄弟哥哥我不像你们那样含蓄地表达自己的情感,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哩”
“你的脸还真是……”云开话没说完便见胡正贤从内室出来即刻稍稍颔首。
胡正贤微微点头,走在前面,云开紧跟其后。胡炫跳跃着追了上去:“兄弟你想说我的脸很帅对吗?”云开不言,胡正贤看了他一眼,胡炫悻悻的闭了嘴。
三人驾车来到贝川医庐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,这少年来历不明,今有涉及人命,贝川格外小心便嘱咐众人不许张扬,医庐内一切如常。
胡正贤三人缓缓来到医庐的后院见贝川迎面而来赶忙作揖,不料却是贝川先开口:“老朽愧对胡居士所托,老朽汗颜”
“贝前辈不必愧疚,生死有命,我等已然尽力”胡正贤不敢托大出言相劝。
两人并肩走进内室,云开和胡炫身后跟随,谷梦琴和素婉心则是照看医庐其他病人,没有参与商议,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姑娘们该参与的,不过这倒是让胡炫不能得偿所愿。进到房内刚刚站定胡正贤便开口问道:“不知前辈命人唤晚辈来所为何事?”
“事发突然,我等不知此子是何来历不敢贸然处置,特请胡居士前来商议这少年后事当如何料理。”
“这……晚辈仅是知晓这少年被人追杀,机缘巧合逃到我那书院,其余便一无所知哩”
“这如何是好?”贝川轻轻反问了一句。
胡炫此时也是严肃地提出了心中的想法“二叔,我们报官吧”
“见了官你当如何说,仵作验尸又作何解释?”胡正贤慢慢说着心中的顾虑。
“那能怎么办?”听见胡正贤这么说胡炫也觉得无奈了。
云开一直没有开口,听那么多心中也不知该说什么,就悄悄说着自己想到的“如果能知道他祖籍何方就好了”
就这听起来有些天真的想法,恰恰的不经意地提醒了胡正贤。
“你说他祖籍吗?我记得……”
胡正贤刚要把关键的话讲出来就被急忙赶来的素婉心打断:“师傅,医庐外有位自称天安商盟来的诸葛英先生前来拜访。”
“诸葛英,诸葛先生!走我们去迎迎”刚一听到这名字贝川还是一愣,他不曾见过诸葛英,对他的认知也是在卜广元的往来书信中提到的,在这之前也有耳闻墟里双贤的名号,只知此人是大才贤士,此刻就在医庐门外这使得贝川心中敬意萌生,还有些激动。
出门了一段距离贝川还向胡正贤介绍着诸葛英“胡居士这诸葛英也是饱学之士,同胡居士是一类人哩”
“贝前辈,早年晚辈有幸见过枫林先生一面”
“哦!倒是老朽多言了”
“呵呵,晚辈对这诸葛英也是好奇的紧哩”
稍时众人来到门前,诸葛英在马车一旁站立,等候医庐下人通报召见,不料贝川老先生和一行熟人出门相迎,这让诸葛英受宠若惊,赶忙深鞠一躬,起手拜言:“前辈,折煞晚辈了,晚辈稽首尚可还其礼哩”
“诸葛先生客气,还请内堂说话”
众人又折回内院,引得医庐内的小工和病人很是好奇今天医庐是怎么了?贝川将众人介绍诸葛英认识,小辈们倒也随意,只是桃林居士与那墟里双贤皆为当时江湖名仕,文人墨客颇为重礼,才有这一幕。
“这位是桃林居士胡正贤胡居士”
“久仰胡居士名号,在下诸葛英有礼”
“不敢当,墟里双贤才是如雷贯耳,街知巷闻哩”
“胡居士抬爱,虚名而已”
“好了,都不必再拘礼,大家随意些”见两位文学之士含蓄见礼,作为医庐主人的贝川出言。
“诸葛先生,眼下医庐有些急事需要处理,倘若事无紧要且容你我稍后详谈”
“贝前辈不必客气,您尽管去忙”
“既然这样胡居士之前未说完之事不妨现在说来,诸葛先生并非外人”贝川前来医庐虽不知何事,但没有当下的事情紧急。
胡正贤抬眼看了一眼诸葛英“日前在赶往医庐的路上,这少年迷迷糊糊醒来口中曾念叨着:青岩半山,只是不知何意?在下猜想这里是一个地方”
闻听胡正贤此言,众人形色各异,相互对视一眼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个地方。而这时虽不知何事的诸葛英插话道:“胡居士正解,青岩半山与在下敝所青岩墟里乃是紧邻”
贝川心中一喜:“哦,既然这样诸葛先生且与老朽来看可认得此人”
诸葛英微微颔首:“前辈请”,众人紧跟其后。
为了不打草惊蛇那少年被移至平日里人不常住的东厢,掀起那层遮面的白布,诸葛英内心再也不能平静,双目爆睁眉头紧蹙,一脸的迷惑和不可思议。
片刻之后诸葛英吐了一口浊气稍稍平复心情说道:“贝前辈,这少年在下认得,他换名张文起,早年家中生活不济,其父当年与恶霸争斗被打致残至今卧病在床,这张文奇秉性纯良,其祖父时常带他来我枫悦居对弈,闲暇时在下教他认些文字。如此憨厚老实之人,如何来这曲陵城还被人追杀呢,没想到他乡遇故知竟是这般情景当真可叹”
听诸葛英这般疑问胡正贤据自己所知作出合理的猜测“据他生前迷迷糊糊的几句话,想必他是被人抓来,逃跑过程中被人砍伤的”
贝川倒是没想那没多,他觉得当下最要紧的是将这少年安葬,考虑到这些也便出言:“不管如何,既然已然知晓这少年故居,叶落归根当送其英魂返回家乡‘安寝‘才是”
“也只好如此”
胡正贤决定送佛送到西主动接下了这个差事:“既然这样晚辈就走一趟墟里,尽量快去快回”
“有胡居士亲自护送,自是甚托,还请先行准备,老朽想些法子好让少年尸身不至糜烂”
竟然事情已有解决办法,其他帮上忙的人都各自忙自己的,这期间胡炫一直都还老实,听闻二叔要去青岩心中兴奋起来,当下也不寻那谷梦琴,跟随胡正贤离去表现的格外顺从,话说谷梦琴自这少年没了生机心中一直有些化不开的忧郁,凡事也没精神怕是受了惊吓,神色恍惚不定。此刻,她被素婉心扶到闺房去休息了。
待这些事情稍稍安定,贝川和诸葛英在内院贝川的书房中密会。
“贝前辈,晚辈此次前来曲陵是受卜先生来照料三皇子的,总是不能护他周全,以在下浅露学识也可督促他着手学习治国谋略”
“此事当然最好,只是现在的三皇子不是以前的三皇子了”
“此话怎讲”
“你也见到了三皇子,他因为之前中毒受伤的缘故导致的记忆全失,性格也与从前大不一样”
“晚辈不曾见过三皇子不只是哪一位?”
“就是刚才在内堂不曾开口说话略有稚嫩的那位,对了他现在化名天晴,医庐内除老朽以外无人知晓”
“哦,这样说来,对于三皇子而言相对还安全了许多”
“这是当然,只是……只是我们的事,却不知如何告知于他,此刻即使他父皇驾崩他也是不知晓的,真怕一朝醒来这些凡尘琐事不是他这等稚子能接受的”
“这些他早晚要经历,甚至更为惨烈,不然他如何成长”
“是啊,老朽残烛之念已无大用,但愿能为先皇为天下百姓尽最后的绵薄之力”
“贝前辈严重了”此时的诸葛英也是颇受感染,说话的语气低沉了许多,心中思绪相对沉闷起来。
见贝川没有再言,诸葛英继续讲到:“贝前辈,既然云开皇子平安无事,晚辈有些事情需离去几日,倘若顺利几日后便归”
“先生何事,老夫可否帮忙?”
“无妨,晚辈如今身在曲陵,距那青岩仅有一城相隔,晚辈动身回趟墟里看望祖父是否安好”
“理应如此,先生尽管前去,此番可与胡居士一道,路上有个照应”
“好,既然这样晚辈就告辞了”诸葛英揖礼拜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