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服捡好后，惊鸿老老实实的守在浴室门外。
“你进来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什么时候变的不会说话，只会嗯哦啊了？！”欧阳暝声音透着慵懒，但责骂的力气一点都没少用。
惊鸿只得咬着牙打开浴室门，低着头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放洗澡水！”欧阳暝居高临下，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，就那么站在惊鸿面前，他一点未觉得不妥，但惊鸿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。
她低着头，也看得到欧阳暝的腿，那腿上的毛都根根可见，她站的位置距离他真的太近了。
做他的女仆，真的做的一点尊严都没有了。
洗澡水也要她放好，那他脱衣服之前怎么不说？
惊鸿胡乱拧着浴缸上的水龙头，水哗哗的流出来，见水放出来了，惊鸿抵着头准备出去，谁知欧阳暝又说：“站在这儿。”
站在这儿？
是他洗澡，要她站在这儿干嘛？
很快，浴室里就变的雾气缭绕，水汽沾染上惊鸿的头发，睫毛，好热，惊鸿觉得鼻尖都渗出汗来了。
欧阳暝不给她出去，她自然不会乱动。
但这水放了好长时间，都没有放好，她就一直瞄着自己的脚尖站在这儿，也不敢看欧阳暝，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自己，还是裸着身体，思考什么问题？
终于，惊鸿听到欧阳暝下水了，才敢大口喘了一口气。
“替我洗。”欧阳暝依靠在浴缸边上，闭上眼睛，动了动嘴说。
惊鸿这才明白，他要她留在这儿，居然是要替他洗澡。
难道从前宅子里的女仆，还要替主人洗澡？
男女有别，这样是不是有些乱套了？
惊鸿迟迟不动，欧阳暝自顾说着：“不要怀疑我对你说过的任何话，尤其是我与段焰仇怨极深，你若惹我不快，我随时会派人前去naga上院……”
“我听你的话！”惊鸿抓起一块毛巾，朝欧阳暝的后背上擦去。
待看见那错综交织的鞭痕时，吓了一跳。
惊鸿的手不敢触碰那些疤痕，她紧紧抓着毛巾，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的后背。
忽然，欧阳暝伸手将她的手抓住，声音似呢喃：“不止擦后面。”然后拖着她的手，往他的胸前带。
惊鸿窘迫极了，已是满头大汗。
她想换个姿势，不然在欧阳暝背后，又要伸手去够他胸前的位置擦拭，忽然就靠他这么近，几乎是贴在他耳朵边……从前她的女仆都是这样为他工作的？
惊鸿慢吞吞移到浴缸侧面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，一池清水，欧阳暝只用一块毛巾遮挡着腰腹以下，她不想看都瞥见了。
惊鸿别过头，手拿着毛巾，一下一下的擦拭着他的胸。
为了缓解一下这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氛围，惊鸿主动开口说：“我想问一下，我做了宅子里所有佣人的工作，我是不是能够获得一些报酬？会给我钱吗？”
“你要钱？做什么。”欧阳暝仍旧闭着眼睛，他的神经不由得变得敏感细腻起来，在她的手指每一次触碰到他胸口的时候，他浑身都会为之一紧。
“我……我想尽快适应这儿的生活，我想要一部手机。”惊鸿继续望着别处，也不看欧阳暝，低声说。
欧阳暝的眼睛骤然睁开，黝黑的眸子似渲染上了一层笑意，他唇角微动，抬手挥开惊鸿在他胸前忙着的手，说：“可以，我会给你工资，但你做的工作，只会有增无减。”
“嗯嗯，我正在努力，今晚的晚餐是不是很好吃？你一定没吃过对不对？这是我的独门手艺哦！”一碗粥而已，惊鸿卖力的炫耀着，她必须要让欧阳暝知道她其实是有用处的，是值得他给工钱的。
欧阳暝嗤笑一声，如果之前张管家没有告诉他，说她烧坏了三个锅，而且只会熬粥，他或许真信了，她做的粥——味道的确独特，他居然喝了两碗。
“进来。”欧阳暝单手支撑着头，盯着惊鸿的脸，对她又说了一遍：“想要我给你支付报酬，就进来浴缸里，与我共浴。”
“共……共……共浴？”惊鸿结巴了。
“不敢？不敢就别说什么正在努力适应这儿的生活的话，你知不知道，从前，服侍我沐浴的女佣，我勾勾手指，只会奋不顾身的跳进来……”欧阳暝话未说完，惊鸿已经趴在浴缸壁上，将脚伸了进来。
她的脚很小，脚趾头圆润可爱，雾气渲染下，她腿上的皮肤白里透红，匀称修长的小腿在打湿的深蓝色裙摆下，泛着诱人的光泽。
欧阳暝一眨不眨的看着惊鸿迈开腿，进来浴缸里，蹲下身来，半个身子都没进水里，一脸茫然的和他面对面坐在浴缸里。
“很好。”欧阳暝露出邪气、还带着一丝鄙夷的笑。
惊鸿是段焰的女人。
折腾段焰的女人，能给他带来报复上的快感。
他郁闷的心情，似乎好了很多。
重新变成一个完整的欧阳暝，拥有所有从前那些记忆，对他来说，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。
尤其是在清洗身体的时候，在紫宸的花房里被白勋折磨了三天的场景，好像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，但他清晰的看见，被绑在木板上的人是他，那个从不说话的阿胧。
那三天本该是阿胧的记忆。
但现在都属于他了，他的身体有多肮脏，只有他自己最清楚。
眼前洁白无瑕的惊鸿，她那双灵动干净的眼睛，望着他的时候，他会觉得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喟叹。
他喜欢这双眼睛的注视。
他甚至渴望她的注目。
一个纯洁无暇的灵魂，应该能带给他净化。
但这些都只是他内心深处所想的。
他正在做的事，却不是喜欢或者渴望惊鸿。
他在羞辱她。
“不过如此，为了钱，牺牲自己的身体都要讨好主子，你丈夫如果看见你这副模样，应该会很生气吧？”
欧阳暝丢下这句话，从浴缸里起身，穿起浴袍后，径直走向了衣帽间，惊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又听到他一声喊：“过来，替我穿衣服！”
惊鸿湿漉漉的从浴缸里爬出来，随便扯过一条浴巾裹着自己，小跑到欧阳暝身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