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脸被帐篷蒙着,又被你死死压着,我还能做什么小动作?如果你不想蒙死我的话,你快从我身上下来!”
“那一晚,怎么不见你这样拒绝我?”段焰的眼眸里全是血色,想起那一晚,被她滚烫的身体紧贴着,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和裳儿……他在她圆润光洁的肩头啃咬舔舐,他只想宣泄这三年来,对她无休无止的思念。
他潜意识里,是希望裳儿还活着的。
所以一旦有个活色生香的裳儿出现在他面前,他疯狂了。
如果惊鸿不是裳儿,可他记得很清楚,她身上有着和裳儿一样的清甜的味道。
他清楚的记得,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,要她,他不可能对除了裳儿以外的女人动情,哪怕是在中了烈性chun药的情况下。
要知道,即使他以为梦境分不清,但如果不是感觉身下的女人是裳儿,他大可以用左手将自己废了,即使变成一个废物,他也不会背叛裳儿!
可他却在山洞里,狠狠被躺在玉床上的裳儿,抽了两个耳光。
她三年前就死了,即使消失不见,再出现,依旧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裳儿的死,是在经历了极致的痛苦之后,她毁了自己的脸,甚至全身血液都干涸了。
如果有奇迹,他倒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告诉他,裳儿没死。她变换了一种模样,重新回来了。
但是没有。
山洞里那个头发雪白,面容姣好的女人亲口告诉他,是她将裳儿偷走,他的裳儿永远的躺在那儿,再也不会醒来了。
而他,彻底背叛了裳儿!
想到这里,他便越发不能原谅自己。
他砸坏所有的东西,也不能将心中那股愧疚的怒火宣泄干净!
愧疚,是对裳儿。
对这个叫惊鸿的女人呢?
也许当时他太过想要记住与裳儿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,所以他清楚的记得与她**有多激烈,多么难以克制。
她应该也很清醒。
她经不住他的撩拨和强攻,除了紧紧攀附在他身上,凭着身体本能索求更多,她没有拒绝。
想到这儿,段焰突然颓败下来。
这样看,那一夜,是你情我愿。
“你究竟要不要放开我?我快闷死了,我透不过气了!”惊鸿在帐篷底下大叫。
段焰伸手撕开了帐篷,惊鸿的脸总算露出来。
大雨浇灌下来,她本能的偏转头,段焰还压在她身上,突然,她的脸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掰正。
借着闪电的光,段焰又一次仔仔细细将她看了个遍。
她的脸孔,真的不是裳儿。
若说让他有些恍惚的,那就是她黑如曜石般的眼珠,晶亮,剔透,和裳儿一模一样。
他忽然想起什么,在又一道闪电划过草原夜空的时候,他摸向她的左耳,他记得裳儿左耳下的那颗嫣红小痣。
惊鸿的左耳,没有。
段焰只觉得好像一根丝线从他的心脏上,拉扯而过,轻飘飘的,但是剧痛的感觉让他止不住捂住胸口。
还在期盼什么?
“放我走,我会将她带出来,还给你。”惊鸿从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了他所想的。
“是吗?”段焰渐渐有些迷失了,仿若惊鸿所说的,是给他带回来一个活着的裳儿。
他真的太想念她了,想念到,此刻,泪水混杂在雨水里,早已经忍痛呜咽……
惊鸿万万没想到,前一刻还禁锢着她的男人,下一刻,居然,在她身上睡着了!
“喂,你醒醒!这是在雨里!”
他没有反应。
她再推他,他却反手将她抱的更紧。
“别动,让我抱一会,一会就好……”
惊鸿气的直翻白眼,天晓得现在他好像一头野兽,不对,以他现在的姿势,与野猪也无异了,直接趴在她身上,双手抱着她,她身上还裹着一层帐篷,只露出一个头,就这样被他困在这儿——睡觉??
忘记前一刻,两人还剑拔弩张的样子了吗?
这男人还真是性情多变!
现在他不怕她再去拿那根木棍,刺中他的心脏让他一命呜呼了?
惊鸿使劲推了推他,推不动。
他呼吸深沉,好像真睡着了。
褪去了身上的阴冷和怒火,他竟然毫无防备的抱着她,睡的香甜!
惊鸿想动一动已经僵掉的身体,但是他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,根本动不了。
一想到他可能只是疲乏了,借她的身子当垫子,就地而睡,惊鸿就气的颤抖。
不过当闪电照亮他的脸庞时,她又会看的失神。
甚至,伸手轻抚上他的脸庞,这张脸,应该是能让无数女人心动的,雨水沾湿了他的睫毛,洗去他脸上所有的戾气,他的俊美才变得毫无杀伤力。
那个叫做倪云裳的女人,她爱他吗?
她是怎样死的?
为什么会被祖婆婆带回山洞里?
阿爸阿妈,还有祖婆婆为什么都说他就是她的劫难?
第一次,惊鸿觉得想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。
夜,深沉的如一头沉睡的猛狮,闪电是它偶尔睁开的眼所放出的光,雷鸣是他突然张开嘴发出的长啸,这一头猛狮,在沉睡,直到黎明的第一丝曙光,照在它身上,才将它唤醒。
它伸伸疲乏了一夜的身子,走在黎明的光线中,渐行渐远。
而留在它梦里的一对男女,似乎没有醒来的意思。
一直到,这个一夜间变的破败不堪满地狼藉的帐篷边上,围观了一圈的人,伏在女人身上的男人,才悠悠转醒。
女人也皱着眉以手遮挡住刺眼的光亮,朦胧中睁开眼,头疼欲裂,已经麻痹的身子好像失去知觉了。
“老四!你不会心急的就在这儿……”敢于第一个开口的,只有龙魄。
昨晚他可是搂着他的温香软玉,酣睡一晚,没想到他家老四,竟然是雨里……境界果然高出一般人几个等级。
可是,能允许他先笑一笑吗?
龙魄忍着笑的样子,真把欧阳梦梦给惹烦了,一拳挥在他胸口上嗔怒道:“要笑就光明正大的笑,要么就别笑,忍着一颤一抖的,你羊癫疯呐!”
林町拉着倪澈的小手,待看清那一堆乱糟糟的帐篷里躺着的是四老爷和惊鸿姑娘,而且还是有些不太寻常的姿势时,赶忙捂住了倪澈的眼睛。
倪澈扒开林町的手说:“发生什么事了?dady的帐篷跨了?压着妈咪了吗?你们快点救我妈咪!”
倪澈使劲去推冷雨,可冷雨不敢往前动。
沈思源也赶过来看热闹,远远就听见倪澈说的话,哈哈笑道:“小倪倪,不是帐篷压着你妈咪了,是你dady正压着呢!”
说完还不忘朝段焰那边喊道:“别担心,我这就替你清场!”沈思源乐意看见段焰“贞洁不保”。
“林町,去拿一条毯子来!”段焰人没动,不过总算开口,语气也没那么火爆。只是让林町去拿毛毯。
林町哎了一声,立马去办。
沈思源笑说:“我们还是赶紧撤了,惊鸿姑娘一定是没有穿衣服,大家还是回避一下。”
龙魄听闻,干咳了一声,刚准备和梦梦离开,谁知段焰又叫他:“龙魄,你留下,她好像发烧了。”
沈思源立即补刀:“不会吧?激情未退?龙魄我劝你别去,免得尴尬。”
倪澈站在沈思源身边不解的问:“小思,什么是激情未退?”
沈思源立即将倪澈抱起来,一溜烟跑远,难得倪澈如此好学,又是他这个专攻某方面的启蒙老师,教学时间了!真开心!
段焰并不是刻意不起身,而是淋了一夜的雨,身体好像麻木了,他其实一直微微单手撑着自己,否则身下的女人,早该给他压扁了。
望着露出一张苍白小脸,刚刚转醒却不言不语又昏昏睡过去的惊鸿,他心里一阵自责,竟然将她压在这儿压了一个晚上!
她显然是发高烧了。
“龙魄,你耳朵聋了吗!”段焰见龙魄迟迟没来,一声怒吼,龙魄立马几步蹿过去,伸手探了探惊鸿的额头,严肃的说:“老四,她是在发烧,你赶紧起来,送她去医院!”
“你没有药?”
“我有药是有药,但你帐篷塌了,你总得给她洗个热水澡,换身衣服啊,总不能一直用毯子裹着她吧!”龙魄见林町拿来了毯子,他接过,递到段焰手上。
“你能起来吧?”
“废话!”
段焰现在,脾气果然不是一般的暴躁。
龙魄眉毛动了动,一脸无奈,示意冷雨过来扶他一把,要相信医者的眼睛,明明他都快半身不遂了,还强撑着。
段焰总算站了起来,浑身湿透,脸色苍白。
他身下压着的女人这才露出全貌,隔着一层帐篷布,不过身体的曲线可是被压的清晰可见。
龙魄不过是随便扫了一眼,就感觉身旁两道凶光朝他齐齐射来,一道来自他家梦梦,这是毋庸置疑的,另一道,却来自段焰,这真让他想不通。
难道,老四真将这个女人当成了倪云裳?
这么吃味干嘛?他不过是扫了一眼而已。
“送医院,住院,不用迟疑了。”龙魄甩甩手,不打算再接这个烂摊子。
段焰对冷雨道:“你安排一下,带大家撤回酒店。”
“将军,那寻找……”
“不用找了,撤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