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震林惊的双目凸出,闷哼一声,猛的一口鲜血,吐到了床单上,接二连三的吐血,欧阳震林好似即将油枯的灯芯一样,只剩下一星点的生机,呼吸微弱。
“段焰,这场寿宴,是不是受你母亲指使你才特别要我办的?是不是要在今天,取了我性命才能罢休?!”
“不是,您别说话,我送您去医院!”
段焰当即上前,将欧阳震林从床上背起来,欧阳敏敏阻拦道:“焰儿!你做什么?”
“你如何做到眼睁睁看他断气?”
“如何做不到!他害惨了我的一生,自己却享齐人之福,子孙满堂,他休想!”
“人命关天,母亲,我已不再是曾经的少年!你阻止不了我做的决定!”段焰背着欧阳震林迈出卧室房门,欧阳敏敏阻拦不住,面对欧阳家一大帮子人,她只得以段瑜的身份跟在后面,假意关心自己这个“姐夫”。
段焰将欧阳震林送到医院,趁一大帮人围绕在病房内关心欧阳震林病情,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。
欧阳宅的禁闭室位于东南方向的死角,一间荒废了至少五六十年的老房子,是欧阳家祖上惩罚犯下大错的人所造。
单调乏味的问话在这间阴暗的禁闭室里响起:“段心苇,我再问你一遍,你真的愿意和我离婚?”
男人神情透着明显的悲伤,言语压抑着焦虑。而女人的心思好像早飞走了一样,空泛的眼神里,全是对男人的淡漠之色。
她已经回答过了,是,她愿意!
如果她早就肮脏的配不上他,她何必苦苦勉强?
白露露与他在一块能怀上孩子,而她与他在一块就只有痛苦。
安静,静到快要窒息的空气里,怒意和沉默交织。
男人手持一根泛着银光的特制荆鞭,这根鞭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菱形刺棱,轻微的晃动,就摇曳出凶残的弧度。
看起来像极了科幻片里某个入侵地球的异形生物。
欧阳家特制的家法,银荆鞭,据说抽打人一下,就足以令人记忆深刻,后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过。
抽打两下,瘦弱的身躯可能会禁不住疼痛,昏厥过去。若是三下,四下,五下……直到抽到皮开肉绽,叫人痛不欲生,不会伤及要害,但会让你血肉撕裂,看见自己身上已没了皮肉保护的白骨,你会追悔莫及,洗心革面重新做人。
“你以为我舍不得打你?!”男人无视女人眼中的倔强,眸色渐深,手里的荆鞭已然蠢蠢欲动。
“是不是你推她撞到石头上我根本不在乎!我在乎的是,你是不是借此机会,为的就是和我离婚?!”
“你说话,段心苇!”
“是,欧阳暝,我想和你离婚,我一天都受不了了,这样的婚姻生活不是我想要的!你和白露露,当着我的面的,背着我的,你和她,你还让她怀了你的孩子,你们才是金童玉女,你不是一直嫌我脏吗?我退出好了……”
欧阳暝脸色募地的变了。
他一手握住银荆鞭,一手捏住段心苇的下巴,似要将她彻彻底底的看通透了。
“是吗?你退出?然后呢,你好和四叔双宿双飞?”他眼底的阴郁颜色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面,黑压压的,让人透不过气。
“这不关四叔的事!从前,我们没法同床共枕,你是因为一年前的心结,我不怪你,可现在,我们没法再在一块,你却无端端指向四叔,欧阳暝,你够了!”段心苇眼眸里全是哀伤,她不明白,这关四叔什么事?明明是他先不要她的……
“你用家法吧,你要我留在你身边,就看我有没有这个命了,别担心,我不怕疼,从来都不怕。”
“你不怕疼,我怕!”欧阳暝戳着自己的心窝子对段心苇说。
今天若不是他搬出了家法,老爷子那一关无论如何都过不了,她究竟知不知道,他有多么怕失去她?
“咚!”正在这时,禁闭室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,段焰迈步进来,一身的冷冽气息,就连这间阴冷森寒的禁闭室,都为之退缩了一步,给他让道。
欧阳暝看见段焰,冷笑一声,再看段心苇,那眼神里满是愤恨之色:“段心苇,你还有什么好说的?这就是你说的,不关四叔的事,你现在告诉我,去酒吧你们俩在一块,去s市,你们住同一家酒店,现在呢,我要对你用家法,四叔又赶过来了!”
“你别告诉我,他是来帮我施行家法的?!”
欧阳暝的目光黑森森的吓人,段心苇已无力辩解什么,看向段焰,见他眉头微蹙了一下,只能用目光询问:“你来做什么?”
段焰果然能够洞悉她的内心,以行动回答了她。
他一把夺过欧阳暝手里的银荆鞭,欧阳暝猝不及防,不过也毫不示弱,紧紧抓着银荆鞭的柄首不松手。
段焰手持银荆鞭尾端,手心早被鞭身的银荆棘刺的鲜血直流,两人僵持不下。
“我的家务事,何时轮到四叔手?”欧阳暝越发用力,银荆鞭再两人的拉扯下,鞭身的荆棘翻滚摇曳,十分骇人。
“你打我所爱的女人,就是与我为敌,我不是插手你的家务事,我是在保护我的女人。”
段焰此话一出,欧阳暝好像瞬间被人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一般,脸色一下子由黑转白,手里的力量瞬间松懈下来,颓然的看着银荆鞭滚落在地。
他目光怔怔的看着段心苇,段心苇却愕然的看着段焰。
“四叔,你说什么?谁是你所爱的女人,四叔,请您自重,不要胡说!”段心苇真的要疯了,欧阳暝要罚她,她不要任何人来保护她。
“今天我就对你说清楚,段心苇,我爱你,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,我就爱上你了,你不知道我爱了你多久,爱的有多深!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!很快你就会明白,欧阳暝,她并不是你能够托付终身之人,何必纠缠?”
“不!四叔,你一定是疯了!”
段心苇失控大叫,段焰却变本加厉,不顾手里鲜血直流,反手将她抱在了怀中。
“你别碰我!我根本不爱你,你说什么保护我,我不过是尊你一声四叔,你走!”段心苇拼命挣扎,段焰却紧紧抱着她不放。